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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性侵丑闻,还要有多少“不了了之”?

赵皓阳 大浪淘沙
2024-09-06
伟大领袖曾经对我国最高学府有一个言简意赅的评论:“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伟大领袖一生先消灭了所有军阀,又扫清了所有财阀(买办),整个晚年都在整顿队伍中的门阀。所以区区学阀,在伟大领袖的标准里确实只能算是“小庙”。

但是“小庙”也有自己的特点——王八多。王八这种东西,你一敲它,它就缩回自己壳里去,你还真拿它没啥好办法,因为它那块自留地确实挺坚固的。但你不理它了,它又把头伸出来恶心人了。

比如这次人大学生举报导师性骚扰的事件,按照往常类似的热点新闻,我会选择“让子弹飞一会”,等待更多的信息曝光。但是这次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证据太确凿了,太详实了,太石锤了。建议大家听一听这个禽兽导师的录音,有效治疗低血压:

人家博士终究是博士,出手就是详实的文献综述,这些内容足够揭露一个衣冠禽兽的学阀了。然而更让人心寒的却是这位学生的一句回复:“假如扩散不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想而知,这虽然是“池浅”之中的王八,但对于学生来讲也是一座压顶的泰山。这就是封建化教育体系中学阀的危害。

帮大家回忆一下有关高校性侵、性骚扰丑闻的相关新闻,仅凭记忆,不全面,欢迎补充:2015年6月天工大女生实名曝光老师性骚扰——不了了之;

2016年8月,北京师范大学学生发布调查报告《沉默的铁狮——2016年北师大校园性骚扰调查纪实报告》,报告中揭露北师大某学院副院长s教授性骚扰女学生——不了了之;

2016年10月,有学生匿名举报称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教授刘某性骚扰女性,并发来对话截图,截图中的文字内容不堪入目——不了了之;

2017年前后,微博闹得沸沸扬扬的北电A廖沙性侵事件——不了了之;

2017年7月,多名网友在知乎爆料,电子科技大学通信学院张翼德老师曾在课堂上传播具有性别歧视和性骚扰意味的言论,并多次利用考试成绩、保研名额威逼利诱女生进行性交易——不了了之;

2020年1月,央美性骚扰事件,最后一条新闻是“央美要求曝光性骚扰的学生删帖”,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不了了之。

更有甚者,一些因为性侵被处理的教授,依然能通过种种其他形式“东山再起”,这就是封建化的学术圈“血统、门第”在起作用。例如2014年6月网友匿名控诉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吴春明多次性侵女学生,并晒出吴春明的“艳照”和聊天截图,引发舆论广泛关注。10月,厦门大学决定给予吴春明开除党籍、撤销教师资格处分。

但是,2015年12月,吴当选中国考古学会新石器时代考古专业委员会委员。就在今天,还在微博上看到网友爆料,被查明有性骚扰行为并被取消教师资格的北航计算机系教授陈小武,3月29日荣登2018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答辩名单。所以说对于特权利益集团来说,不管是道德缺陷还是违法犯罪都不是问题,是不是“自己人”才是关键。

所以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历史进程中,提出了“打倒反动学术权威”的口号。说明我们当年的革命是彻底的:军阀、门阀、财阀、学阀一起斗,一个都不能少。


以上仅仅是我记得的、男女关系方面的高校丑闻,还不算武汉理工王攀那种PUA、中山二院癌症事件以及各种学术不端的丑闻。

诸多高校能有这样的实力“护犊子”,这就是典型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封建化。

开始我是不能理解这个逻辑,当学生曝光教授性侵时,许多校领导想的不是怎么处置这个教授,而是给学生施压,责怪她曝光、让她删微博、觉得她影响学校形象。反而对于畜生教授百般保护:先发一个声明说感谢社会关注,一定严查;然后不了了之了,等风头过了教授又出来活动了。

假设,学校第一时间与畜生教授切割,开除公职教职,移送司法机关调查;给受害学生经济补偿和心理辅导,这学校的口碑不会好上天么?结果为了维护一个畜生教授,把学校多年的口碑和学生的民心搭进去。这要么是校领导官僚主义、尾巴主义的落后体现,要么校领导也干过性侵学生这种事,物伤其类。反正这两个选一个吧,肯定没跑。

后来我想明白了,原因就是两个字:学阀。官官相护,学阀也会相护。学生,不过是学阀的包衣奴才和通房大丫鬟,主子临幸你那是你的福分,还想反了天不成?




我在《毛泽东的“大民主”思想》这篇文章中讲解过60年代那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为什么要从各大高校开始的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学阀”们过于封建、过于落后了,最典型的就是裤裆子里的那些烂事。

当年我党接手的是一个文盲和半文盲率高达95%的中国,识字的都算有文化的精英了,更何况是学校里的老师?所以对于中小学教员、大学教授,基本上是“照单全收”,你只要愿意留下来,那就继续为新中国教课吧。
但这就有个问题,这些人身体进入了新中国,思想却还停留在旧社会。我们就以凤毛麟角的精英——大学教授为例,当时的文化人们,保留了很多“民国大师”的风流——这个“民国大师”是负面的、带引号的,具体表现为对女学生的非正常喜好。
“民国大师”们风流韵事是出名的,在那个年代,你很难说明女学生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被PUA的。最典型的,沈从文和张兆和的婚姻,故事的开始就一个文学教授以其上位者的地位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大规模情书轰炸)。张兆和受不了了,去找了校长胡适,把沈从文那些肉麻的情书拿给胡适看。
胡适也是个人渣中的人渣,当场表示沈从文是个情种,你张兆和应该尊重人家“炽热的爱”;其实你打心眼里还是愿意的,就是因为害羞所以没有表达。但是不要紧,你要是害羞,我可以当媒人去找你父亲提亲……于是张兆和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撮合”给沈从文了。
这个故事在民国可是一段风流佳话,但在我们现代人看来,这不就是个借势压人、强买强卖的故事么。而且更令人深思的是,沈从文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为人处世口碑从来都很好,他都尚且如此,那些个“风流倜傥”的民国大师们会发生什么事,大家自己想象吧,反正肯定不是“情书轰炸”这么简单了。
别说那个年代了,现在我们大学教授性侵女学生的丑闻也不少啊,主要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可以曝光,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便到了互联网时代了,学校出现了性侵丑闻,校领导第一时间想的还是撤热搜、压新闻、删帖子、堵受害者的嘴……
大家想象一下:你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结果你上了大学之后,发现教授——尤其是文科教授,还保留着大量的封建残余。张口帝王将相,闭口才子佳人,你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发现不对劲的事情更多了:有个女同学深夜跳湖了,说是被某教授糟蹋了想不开;又有个教授,跟结发妻离婚了,娶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学生;还有个隔壁系的女生,忽然间精神失常了,一会哭一会笑……然后校长严令,不允许议论这些事,谁乱传“谣言”,就给谁处分,休想毕业。
所以就这么多年过去,听到的、见到的各种乱七八糟事越来越多,你敢怒不敢言,同学们也都敢怒不敢言。忽然有一天,晴天霹雳一声响,从北京传来了最高指示:有人给你们撑腰了,还是老人家亲自给你们撑腰。这时候你怎么想?是不是想马上就掀翻桌子干他丫的?
那时候为啥从高校掀起运动呢,一方面学生有激情,另一方面就是那些“民国遗风”的教授们干的缺德事太多,学生们都憋着火呢。我说的男女关系问题是举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比较突出有代表性,但更普遍更广泛的,还是根深蒂固的学阀问题——学生变成了教授们的人身依附关系。所以这把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再比如说近年来所谓的“学术妲己”问题,与高校性侵丑闻是一体两面的:我们要明确——先有学术纣王,后有学术妲己;学术纣王是主要矛盾,学术妲己是次要矛盾。就算有些“学术纣王”没有主观恶意,认为这仅仅是对自己爱人的一些馈赠,是学术圈司空见惯的“潜规则”——而这,恰恰就是需要反思的问题。

很多人停留在男女关系、花边新闻的层次来看待这个问题,这真就是大错特错了,最终只会被桃色八卦迷惑住双眼,无法深入探究更深层次的社会现象。
资本家的穷凶极恶都在表面上,就算他们用温情脉脉的面纱包裹自己,就算他们给劳动者灌各种毒鸡汤,就算他们让御用媒体给自己扣上“人民富豪”的帽子——但是只要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难戳破他们的画皮;只要不断的给人民科普,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识破资本家嘴脸的人民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学阀不一样,学阀的专业壁垒太高了,别说人民群众了,你让一个博士生甚至是教授去评判一下业内同事,隔行也跟看天书一样。所以说学阀在自己领域掌握了几乎100%绝对的话语权,这个比马云忽悠一群傻子叫他“爸爸”可厉害的多了。就比如两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饶毅举报裴钢学术不端的事件,我看了看他们讨论的内容,想说点什么,屁都说不出来。

之所以说学阀的地位要比资本家稳固一万倍,专业壁垒就是他们天然的护城河、保护伞,普通人根本无法对他们进行有效的监督与制约,如果不开批斗大会,就只能指望“阀”内部的科研工作者们能够有高素质、高道德,进行自我监督、自我约束。这只能是有且仅有的唯一选择。

按理说能成为“学阀”的,首先都是饱学之士,至少会在自己所在的领域中取得了超出常人的成果。那为什么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依然要搞门户关系、以权谋私、打压学生呢?
肉体消灭“学阀”确实容易,运动中也证实了:再硬的学阀也硬不过几条武装带。但是,学阀打倒了,谁来搞研究?搞研究搞出成果来的,会不会成为新学阀?所以这就是本文题目所说的——杀人容易,诛心难。想要解决学阀问题,老人家当年给出的药方是“诛心”:
这里我强调一下,在斗争中一定要坚持文斗,不用武斗,因为武斗只能触及人的身体,不能触及人的灵魂。只有坚持文斗,不用武斗,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才能斗出水平来,才能真正达到教育人民的目的。
但最后大家发现“诛心”太难了,还是“杀人”容易。于是运动中难免出现了反智主义和扩大化的问题,比如《三体》中对叶哲泰的批斗和其他相关情节,反映的都是类似问题。

所以人类历史就是在矫枉过正和左右横跳中螺旋式上升的:全搞批斗大会没人搞研究了也不行;不搞批斗大会让学阀为所欲为也不行。没有一个完美的中间值,“凑活过吧,还能离咋滴”?

受害学生选择网络曝光不良导师的行为,其实就是一个网络时代的“大字报”行为——“大字报”系统是伟大领袖天才的设计,是一个在没有互联网时代的高效“社交网络”。

“大字报”的奥义在于传抄,不要小瞧“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可能今天上午上海工人揭露自己厂长任人唯亲的大字报,后天中午就能当成反面典型传到北京;南京大学生曝光教授对女学生始乱终弃的大字报,没多久重庆的高校也就传遍了,重庆的学生也受到鼓舞开始揭露本校学阀问题了。

这就是伟大领袖手把手教给人民的“屠龙术”——用舆论的武器去制约特权阶级。现在互联网时代,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舆论曝光,然而在那个年代是一种多么超前的设定啊。

当然,每一种超前的设定肯定不会在诞生之初就是完美的,大字报系统也带来了非常大的“后劲”——那就是“政治谣言”的泛滥,这个即便在互联网时代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享受了信息繁荣的效率,也必然要接受垃圾信息带来的负面效应。
还是那句话,左右横跳着螺旋式上升吧,不盲目乐观也不过于悲观,这就是我们注定要面临的客观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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