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维天｜王心凌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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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理论语言学五道口站》（2022年第30期，总第233期）为大家分享一篇科普短文--《王心凌语言学》，作者为台湾清华大学语言学研究所教授蔡维天。该文以短小而诙谐的小品文形式提醒大家关注真实生活语料，认为它们是“绝佳的研究素材，是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同时也传达了对生成语法研究的热爱，对生成语法创始人乔姆斯基教授的无限敬意。特邀大家一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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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蔡维天教授于1994年取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语言学博士学位，师事Noam Chomsky教授。同年回到母校台湾清华大学语言学研究所及中文系任教。历任清大语言所所长、清大人文社会学系主任、清大人文社会学院学士班主任、清大人文社会学院副院长、台湾语言学学会理事长。蔡教授曾获2000年台湾中央研究院年轻学者研究著作奖、2003年台湾教育部原住民族语言教育文化著作奖甲等、2008年台湾国科会杰出研究奖、2020年台湾科技部杰出研究奖。其近年研究领域涵括汉语句法、南岛语句法、语法理论、句法─语义界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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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分享

王心凌语言学

蔡维天

最近有一个“现象级”的歌手呈“断崖式”爆红，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位“甜心教主”是谁。平时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定会丢下一句“关你大叔什么事?!”，但这次偏偏就关中年大叔的事！虽然很不想承认，首次看到清新俏皮的唱跳时也是热泪盈框；不过跟很多大叔不太一样，我的泪不是为自己青春而流的（究竟差了一两个世代，我的偶像是李宗盛和罗大佑）。脑海中浮现的反倒是东奥时一位老选手的孤独身影，不受待见却仍奋战不懈。又猛然想起进入先知模式的乔老爷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平和语调中藏着永不妥协的春秋刀笔，让伪善政客坐立难安。后来重温王心凌的遭遇、挫折、认真和良善，不免又流下两行老泪（敬告各位小伙伴们：年纪大了是会多愁善感的）。这不只是疼惜，更是想告解自己的中年危机，彷佛跟着教主一起逆袭，就能再次登上人生的高峰。

回首来时路也不免慨叹：作为中文人却研究硬核的形式句法，回母校任教后许多老师、同事都表示不解而渐行渐远，能支持我前进的却仍是对美的坚持、对普遍真理的追求：组建句构的“工匠精神”和对人性、自然的浪漫憧憬其实并无冲突，一个实事求是，一个狂放耽美，这在世界伟大建筑上都能毫无罫碍的体现出来：无论其设计再仙再灵，少算了一块砖，少夯了一层土，也可能会坍塌倾倒。因此我们平时爱说的the architecture of generative grammar 并非只是个比喻，语言学家的爱智求真必须科学与美学并重，否则我们为什么要追求optimal design, 又为什么要奉Minimalism为圭臬？

更接地气一点来说，网友们有才的评论都是绝佳的研究素材，是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如对比焦点(contrastive focus)和最小配对(minimal pair)的灵活运用就有画龙点睛的修辞效果，有下例为证：

初听还是斜刘海，再听已是地中海。

我从高三就喜欢她，现在已经三高，还是被甜到。

人帅真好，人丑性骚扰。

此外，不只是“甜心教主”，王心凌还被挂上了“小透明”、“渣男收割机”、“直男杀手”、“外貌协会”等鲜活称号。最近几周更是受“霸总”追捧，秒杀所谓的“王心凌概念股”，甚至迫使主办单位连夜重新剪辑画面，以免股价受影响。所谓“爷青回”、“回忆杀”也成了耳熟能详的流行语，提供了构词─句法界面上最好的实证案例。

最后大叔还想跟同学们说一句最想说的话：

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学学甜心教主的莫忘初衷，学学乔老爷子的贯彻始终。爱你！